"所以这就是你的撤离计划?"
林杨感觉脑子一片空白,就像是大脑短路了一样.
负责巡逻的鹰眼队发现情况不对,他们准备好的车辆无法使用.四人小组迫于无奈,只能挤进林杨的送货车——五菱宏光——因为他们已经陷得很深了.顺便载他们一程似乎没什么问题.但听到他们真正的撤离计划——直接飞出去——林杨完全不知所措.
四个身穿战斗服的魁梧男子,手持手枪,冲锋枪,突击步枪,甚至还有手榴弹,刚刚在日本东京江户川区横冲直撞.他们射杀了十九人,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,枪声响彻云霄,如同新年的爆竹.现在他们竟然想跳上飞机?这是什么国际玩笑?
"放心,没事,"方向盘挥了挥手,仿佛在解释显而易见的事情."刚到的人不是东京警视厅的——他们背后有这帮家伙的帮派支持.我敢打赌,事情一出,他们就从地下藏身处呼叫支援了.我们把所有监控都搞坏了.等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,我们肯定已经到洛杉矶了."
他听起来极其自信.
"东京警方怎么办?这可是重案组啊,他们不封锁机场吗?"林杨琢磨不透他们的胆量.要是被抓到机场,就没法逃了——要是他们掉下去,自己也跟着掉下去.
"放心吧,那些家伙不会让警察多管闲事的.就算警察出手,封锁现场至少也要半个小时,之后还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立案.等他们开始追踪我们的时候,我们早就回家睡觉了."
林杨心里还是忐忑不安,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,那种不祥的预感,如同阴影般笼罩着他.
"没必要紧张.你知道警察会做弹道分析——他们会弄清楚我们的火力.死者只是帮派走狗,不是什么大人物.反正他们很可能也会在公众面前说是'帮派内斗'.就为了每月五万美元的工资,他们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追我们?"沃尔夫语气轻松,一如既往地放松.显然,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上当了.
林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.如果这些高手觉得安全,他就别想太多了.他们飞出去了——他自己开船.
他在日本生活多年,和当地的华人帮派来往甚密.他和福庆帮的一个小头目有联系,他会付钱给那个小头目安排一艘船,然后趁着夜色偷偷溜走.
"好,我来了,剩下的你们处理吧."
反正林杨家就在去机场的路上.那辆面包车已经没救了——他们没时间把它彻底处理掉,所以他把车留给了"方向盘"和工作人员,让他们直接开去机场.他得赶紧回家,打包行李,然后制定自己的逃跑计划.说不定,如果运气好的话,在他们登机前就能弄到一艘船.
"谢谢.快点找到出口.地方不错,可惜我们不能留下来."
沃尔夫从后座爬到驾驶座,摇下车窗,挥了挥手.
"嘿,租好了.一路平安."
林杨笑了笑,这只是一栋郊区别墅,他租的,又不是买的.
沃尔夫轻笑一声,踩下油门,飞驰而去.
身份证,护照,银行卡,现金——林阳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.衣服鞋子?没带.轻装上阵.他的高端游戏PC和笔记本电脑?犹豫了一下,还是留下了.锅碗瓢盆?没了.一个充电宝,一些干粮和水——全都塞进了一个小背包里.
下一步:弄清楚如何离开.
他翻看手机通讯录,找到那个号码,然后拨了过去.
"喂,华哥,是我小杨."
"哦,小杨,有什么事吗?"
"华哥,我遇到麻烦了,需要尽快回老家.你能帮我弄条船吗?"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.他在福庆帮的联络人黄天华——一位负责后勤的中层打手——听起来很镇定.他什么都见过:偷渡者找黑市工作,罪犯逃出日本,还有东南亚的蛇头.他打了个响指,一个下属凑了过来.
"小杨,我们都是华侨,生活不容易,我不需要知道细节.晚上九点竹枝码头有去泰国的船,报上我的名字,五万现金,拿着钱,你开船."
五万美元?持枪抢劫.林杨脸色一变,却没有丝毫犹豫.生命比金钱更宝贵.
"华哥,能给我也弄个新手机和卡吗?"
"没问题.再加一万美元."
"谢谢华哥."
林杨叹了口气.只要能逃出去,钱都不是问题.他现在的手机是个累赘——要是被警察追踪到,他就完蛋了.得包打天下.
待在家里直到天黑才去码头很危险,他需要一个藏身之处.
他家附近地处偏僻,监控稀少,找个地方躲半天应该不难.
"咚咚咚!"
突如其来的撞击声让林杨猛地坐了起来.东京警方找到了他吗?他们说不会这么快...还是稻川会?这更有道理——罪犯的动作比警察快.他们不需要证据,只需要怀疑.
他没有立刻开门,而是从厨房里抓起一把菜刀,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猫眼处.
是 Steering Wheel 和工作人员.
搞什么鬼?他们明明应该在飞机上.难道是临阵退缩,跑来堵住他的嘴了吗?结果他们穿着便装——肯定有什么事变了.
一番思想斗争之后,林杨还是把门打开了.
"这是怎么回事?"
"操他妈的航空公司!"沃尔夫厉声说道."操他妈的怪天气!"
方向盘耸耸肩."出事了.天气异常导致我们的航班延误了——至少四个小时.至少!"
林杨揉了揉太阳穴,真是幸运啊.
穿着便装的"方向盘"看起来和普通的三四十岁西方人没什么两样,一屁股坐在林杨的沙发上,毫无歉意."狼"和"收割者"——两人都肌肉发达——掩饰不住他们魁梧的身材;脖子上筋骨隆起.他们从冰箱里拿东西,打开啤酒.唯一的区别是:狼比较矮,脸色也比较苍白;"鹰眼"则比较文静,身材瘦长.
"你没准备备用路线?"林杨难以置信,其他高手都卡住了,自己却已经准备出发了.
"没有.你的路线安排好了吗?我们能用吗?"
"我去看看."
林杨叹了口气.如果他们走不掉,他独自逃跑也毫无意义——录像会毁了他,而且他再也回不到家了.
黄天化倒是挺高兴的.他才不管人多不多呢,现金就是现金.确认无误后,林杨这才放心.至少这道坎儿跨过去了.